字法,在书法中是指点画在字中的位置和处理,习惯上又称结构、结体、间架、结字。“结字”和“用笔”是书法不可或缺的两大法宝,是不可分割的有机统一体,它们共同作用,塑造出个完整的字的体势。
宋元时期书法家赵孟频(号松雪道人)在《兰亭十三跋》中提出:“书法以用笔为上,而结字亦须用功。盖结字因时相传,用笔千古不易。”后世书家对这一命题作出了多种理解和诠释。启功先生对赵孟颗在书法史上承前启后的地位给予了高度评价,对其“承前人之规范,而能赋予生气处”给予了充分肯定,但启功先生并不赞同“用笔为上”之说,他认为用笔固然重要,但不应将用笔”和“结字”的轻重关系弄颠倒了。
他说:“从书法艺术上讲,用笔与结字是辩证的关系。但从学习书法的深浅阶段讲,则与赵氏所说,恰恰相反。”““结字为先’是对初学的人为宜。”他认为,只讲究点画的方圆肥瘦并不能解决字的结构问题,因而“乃知结字所关,尤甚于用笔也”
在强调书法以结字为上的基础上,启功先生对欧阳询、柳公权等书法先贤们的经典法帖进行深入研究,探寻汉字内部结构规律,即结字的黄金律。启功先生在《论书绝句》第九十九首中表述了这一发现:
用笔何如结字难,纵横聚散最相关。
从证得黄金律,顿觉全牛骨隙宽。
黄金律的结字不同于传统的“米字格”“田字格”和“九宫格”。他的要点是:一个字的重心不在字的中心。如一方格纵横各画十三个小方格,字的重心在中间5:8处,即一个字的交叉点“其上其左俱为五,其下其右俱为八”。此法符合数学和美学上公认的形式美的规律。下面是启功先生结字黄金律示意图。
这个示意图表示,在一个正方形内,上下左右均分为十三等份,形成169个小方格。纵横各取第5根线和第8根线,由此形成4个交叉点,左上、右上、左下、右下分别为A点、B点、C点、D点。这4个交叉点就是汉字的结构中所注重的地方 【浙江的书法家www.shufaai.com】,也即汉字的重心或聚处。
当然,汉字的书写并不是机械制图,A、B、C、D四点的聚处并不需要那么精确。而且有许多字,如“一”“卜”“口”“戈”等等,即属偏缺不满框格的,这是由字形构造的先天特点所决定的。但这并不是说这些字书写时不受“结字黄金律”所约束,而是要在书写时有意识地靠近某一聚点,将字写得端庄稳重,舒展好看。
按照“结字黄金律”的要求,汉字的重心应安排在中宫点略微偏上偏左的一个小范围内。这个点,即是一个字的精神攒聚点。按此要求书写出来的字不仅体势舒展,而且能够获得合适的透视角度,便于布置字面的疏密虚实,增加体势的立体感,避免出现四平八稳的僵硬和呆板。
启功先生重视结字,并归纳总结了前人的间架结构法则。他用极其简明浅显的语言概括出写字要“横不平”“竖不直”“先紧后松”“左紧右松”“上紧下松”“内紧外松”的结构原则,对我们掌握和运用汉字的结字规律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