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芾书法的特征及其影响
米芾经过艰苦的跋涉,终于从“集古字”走向“刷字”,自成一家。他在《答绍彭书来论晋帖误字》诗写道:“要之皆一戏,不当问拙工。意足我自足,放笔一戏空。”即把翰墨视同游戏,只看重书写过程的娱情作用而忽视其结果的工拙,也就是舍弃一切功利目的。他的“放笔一戏空”,不仅倚仗于心态的松弛,而且更重要的是倚仗于几十年练就的一套过硬本领。
米芾驾驭笔墨的功夫非一般人可比,他写小字也悬腕。清代朱履贞《书学捷要》载:有一次,米芾给友人陈伯修
父子讲授提笔悬腕的方法说:“用手腕靠着纸上,就会使笔尖上只有指力,而没有臂力了。”陈伯修父子问道:提笔悬腕也可以写小字吗”米芾笑着回头示意书僮,拿来“纸笔书写他所作的《进黼床赞表》,黼展,又叫斧依,是古代帝王座位后的屏风,上有斧形花纹。米芾当场用小楷抄写这篇文章,笔画端正严谨,字小得像苍蝇头,但位置格局完全和大字一样。陈伯修父子看后互相点头叹赏信服,于是就向他请教方法。米芾说:“这也没有别的奥妙,只要从现在起,每当写字时,没有一个字不悬腕,久而久之就自然熟练了。”从米芾的经验中可知,提笔悬腕对于写好字是极其重要的方法。
米芾写字,根本可以不假思索,随手刷掠,在如飞一样的运笔速度中完成一系列高难的动作。他特别强调用笔“得笔,则虽细如髭的变化,认为书法创作“要得笔”发亦圆;不得笔,虽粗如椽亦扁”。意思是,用笔得法,笔画细如发丝也是圆浑的;用笔不得法,即使笔画粗壮如椽木,但也是扁平的。(米芾《书史》)。他所说“得笔”与否,实偏重于笔势的利钝。他的笔势,用他《自叙帖》中的话说,就是“振迅”。“振”是动荡摇曳,“迅”是骏急痛快。米芾在徽宗面前评论本朝书家,直言不讳地说:“蔡京不得笔,蔡卞得笔而乏逸韵,蔡襄勒字,沈辽排字,黄庭坚描字,苏轼画字。”意思是,蔡京不懂笔法,蔡卞懂笔法但缺乏高逸的神韵,蔡襄像摹刻一样勾勒字,沈辽像摆东西一样铺排字,黄庭坚像绘画一样描绘字,苏轼像画押一样信手画字。徽宗又问他:“你的书法如何”米
“臣书像粉刷墙壁那样快速刷字。”(米芾《海芾回答说:岳名言》)所谓“刷字”,是指用笔迅疾而劲健,尽兴尽势尽力,追求“刷”的韵味、气魄、力量。米芾的行草书,用笔淋漓畅达,结体欹侧多变,具有快刀利剑的气势。时辈和后人评米书,也喜爱用“阵”或“马”来作喻,如苏轼《雪堂书评》说:“风樯阵马,沉著痛快。”意思是像顺风而行的船帆,像冲入敌阵的战马,深沉有力又痛快淋漓。黄庭坚《跋米元章书》说,如锋利的宝剑砍入敌人的阵营,像强弩射到千里之外,势不可挡,书家笔势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。元代虞集《题米南宫墨迹》称赞说,米芾书法“神气飞扬”,筋骨雄强刚毅,但“魏晋法度”又很完整地继承下来。明代宋濂《跋米南宫《夷旷帖>》评说,米芾书法“如李白醉中赋诗”,然虽“姿态倾倒,不拘礼法,而口中所吐,皆成五色文”。这些评论都道出了米芾行草书的独特之处。
米芾留下了大量的行草书墨迹,代表作品有《苕溪诗帖》《蜀素帖》《多景楼诗帖》《虹县诗帖》《研山铭》等。米芾的行书在书法史上有较大的影响,如:北宋后期的蔡京书风与米芾较为接近;南宋王升、米友仁、吴琚等都是米芾书法的忠实追随者;明代董其昌对米芾行书的风韵极其赞赏,竭力吸收;明末清初的王铎吸取米芾之长,形成“苍老劲健”的特点;清代中期的梁同书、梁巘,近现代的吴昌硕、沈尹默、吴玉如、林散之等许多著名书法家的行书都取法于米芾。在当今书坛上,米芾行书法帖依然很受推崇 【北京的书法家www.shufaai.com】,成为学习行书的重要门径之一。